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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孕期支持] 看見孕產過程中的社會結構

已更新:2022年12月14日

[110-2 社會設計專案實作課程 課程回顧 >> 現況反思篇]


文|張承宇



|孕產,與每個人相關


我們的意識之所以能存在於這個界上,需要我們的媽媽先經歷十個月的孕產過程。這對每個人而言都是至關重要的,沒有這個過程,我們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上。既然是這麼重要,而且又和每個人都相關,應該是被社會關注且高度討論的吧?但在台灣社會裡,似乎不是這樣。


  

|被劃分在私領域而缺乏公共討論


孕產議題有太多面向值得且需要被社會探討:不論是高度醫療化的介入、將懷孕直接連結到順利生產的線性想像、情緒被壓抑的孕婦、被擱置一旁的伴侶等等。然而,這些議題卻因為被劃分在「私領域」而在過去沒有被充足的公開討論。即使他和每個人都相關、即使他對實際經驗者可能有重大且深遠的影響,但在台灣社會裡,這些議題大多數的時間似乎都僅在親朋好友之間的對談中,或是難得在網路社群上引起了強烈的共鳴而大量轉載,但卻仍舊沒有進入大部分人的視野裡。



|將私人煩惱拉抬到公共議題的層次


社會學告訴我們,個體在生活中的私人煩惱,很多時候是受到整個社會結構的影響所致。因此我們應該透過「社會學的想像」,指認出這些煩惱並非特例式的發生在少數幾個人身上,而是受到社會結構影響,存在於群體當中,是個「公共議題」,應該被大眾看見與討論。

  為了瞭解台灣的孕產過程,我們對孕產經驗者、伴侶、孕產工作者進行了二十多場的訪談。我們從中聽到無數個故事,不論是高興的,或是難過的、痛苦的、茫然都有。正因為我們可以同時看見不同人的故事,促使我們發現有不少負面經驗是群體共有的,似乎指向了台灣社會中有某種因素存在著、發揮著影響。



|醫療化思維主宰的孕產過程


「像被圍毆」、「失去主體性」、「任人擺布」這是醫院生產的經驗者,在訪談中對孕產過程的描述。其實學界已有人指出,台灣的孕產過程呈現「高度醫療化」的狀態,剪會陰、灌腸、剃毛、剖腹產等醫療介入,似乎被視作理所當然,而醫療人員對孕婦採取比較不耐煩、趕時間的態度似乎也不少見。但其實在國外(如丹麥)強調的其實是讓產婦能盡量用自己的力量來生產,以產婦為主體,醫療化的介入盡可能地降低,甚至提供溫暖色調的獨立產房供孕婦長時間使用。面對孕產,台灣似乎存在著一種安全至上的思維,並預設醫療化的介入能帶來最大的效益。但其實一些醫療介入到底有沒有幫助,醫界一直都在辯論中,此外,孕產過程除了安全,還包括了親密感、意義感、儀式感,若能夠思考醫療化之外的可能性,是否其實能帶回來更多重要的東西呢?我們又是否被高度醫療化的思維所綑綁,忽視身體本身的力量?



|線性的孕產想像


「懷孕滿三個月以前不能跟別人講喔!」這樣的叮嚀,在台灣生活的我們似乎都有所耳聞。其實懷孕前三個月的確處在一種不穩定的狀況,有20%至30%的機率會發生自然流產,而很高比例是「沒有特別原因的」。我們訪問到一些有流產經驗的人,對於流產感到相當悲傷,甚至認為是自己的問題而自責許久。但其實,自然流產的發生率並不低,並不是任何人的錯。更有受訪者表示,其實懷孕前期是很需要支持、資源的時刻,但又因未滿三個月而不能向外求援。這些煩惱都可以連結到社會對於孕產過程線性的想像,也就是認為,只要懷孕就會順利地走向成功出生(一條線的往前)。在這樣的思維下,流產等於特例、失敗,給人不能接受、錯愕的情緒,甚至成為一種禁忌。這導致有好多因流產經驗而受苦的人,一直到多年後和他人分享這段經驗時,才驚人的發現身邊其實有好多人都有流產經驗,這時才有機會放下心來。



|聆聽經驗,看見結構


孕婦在醫療院所負面的感受,原先僅被認為是個案式的煩惱、不適;因流產經驗而自我責怪,或是因流產禁忌而無法在懷孕前其尋求幫助,也都被視作私下的個人煩惱。這些經驗在我們大量的訪談下,再添上一些社會學的想像,都可以發現是某些社會結構、某些思維正盤繞在上頭,影響著我們。某種程度上,更反映了一種權力結構,如醫療體系握有的權力,或是孕產議題被劃分在私領域而被排除在公共討論之外。

欲改善現狀,第一步必須先讓社會察覺。社會設計強調的精神就是到現場去聆聽當事人的經驗,透過實際接觸能讓我們看見問題所在之處,而後便能聚焦問題,帶起討論與方案設計。希望在孕產議題的路上,本學期的專案能讓孕產議題帶入更多人的視野裡,讓孕產議題得到正視,並實際帶起一些討論。也期許在未來,所有要經歷孕產過程的人們,都能有更良好的體驗,能夠在既有思維、結構鬆動的情況下,不被緊勒,而能享受孕產過程。


 

敬請參閱,並歡迎來信回饋、指教:ntu.soc5016@gmail.com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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